似乎是经过了三浦优美子的斡旋,结衣姐得以在最后的演出时请假,得以全心全意地参加雪之下阳乃的乐队最后训练。对于2年f班属于顶级现充的这个小圈子来说,他们内部的成员自然是支持由比滨结衣的。
虽然据说有部分男生为支持由比滨结衣还是支持一色彩羽产生分裂,但在叶山的大手一挥下,这点争议也就烟消云散了。虽然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特别喜欢阴谋论的我总觉得这是叶山隼人在用自己的方式向我示好,但是,至少结果上还不错,就不必太在意这些了。
当然,既然姐姐不在,演出结束之后我也没有了任何留在2年f组的理由,至于某个遇到了会对上几句话的阴郁前辈,没有必要特别费心地和他交流。
但是,问题在于,当我大跨步地离开教室的时候,雪之下也紧跟在我身后,离开了教室。
——就这么不打一个招呼就先行离开是不礼貌的。
“所以,接下来准备去哪里?”雪之下似乎很自然地问道——甚至给了一种似乎我们两人是在结伴逛文化祭的错觉。
“呃,准备先回自己班,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和我下午一起逛——”
看到雪之下挑了一挑自己的眉毛,我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我的意思是,如果雪之下需要我一起帮忙检查文化祭第一天的各个班级的展示情况的话,我也很乐意奉陪的。”
“第一天不会出什么乱子的,毕竟是学校内部的活动,问题在于第二天和延长的第三天,第二天会对校外的人开放,第三天有两校联合的文化祭演出,要检查,重点也应该放在后两天。”
我开始不明白雪之下的意思了。
“那我就一个人先回教室了?”
“但是提前检查一下问题也不大,大概是这样。”
雪之下甩了甩头发,率先往前走去。
好吧,姑且就把刚刚的那番话理解成雪之下特色的傲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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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进行检查,但是当我和雪之下站在一年f组的门口的时候,我的心情还是颇为尴尬的——首先检查我的班级,这真的可以说是雪之下的恶意吗?
“你们班级的企划是鬼屋?”端详着被布置得很好的教室,雪之下若有所思地问道。
“请不要说得这么一副不清楚情况的样子,当初我可是就这件事情对你提出过申请的。”
“嗯,似乎有印象,向我要求过要帮你的班级拿下鬼屋的企划,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吗?”
“没有特殊的理由,实现竞选执行委员的竞选宣言而已。”
“嗯。”
“所以,要检查吗?”
“检查?啊,嗯。”雪之下点点头,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
检票的同班的大和同学几乎是带着呆滞的表情看着我与雪之下走进教室的——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的是“由比滨果然和委员长关系很好呢!”还是“由比滨和雪之下前辈到底是什么关系?”,顺带一提我希望是后者。
从雪之下刚刚在教室门口的犹豫来看,她显然不是一个对类似的场景没心没肺的女生——不过,考虑到学生准备的鬼屋的水准,我可以不用担心某些情况的发生。
学生的鬼屋,一般都是用较为夸张的化妆以及光影效果形成不知所措的落差情况,或者是用角落里突然出现的惊吓对人造成视觉上的冲击,不过,一般最能够调动人的恐惧氛围的声音这一要素,对于学生式鬼屋来说就太困难了——看恐怖片如果不开声音的话,效果会下降一倍的。同时,因为教室的空间的有限性,在学生鬼屋游玩,所需要的时间也不是很久,这就进一步降低了鬼屋的存在意义。
所以,实际上,文化祭中的鬼屋虽然热门,但是要成为一个具有好评的班级展示节目,这并不是一个太靠谱的选择,如果当时由我来定一年f班的展示项目的话,我是绝对不会采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项目的——但是对于一般学生来说,他们不太在意投入产出比,也没有必要在这方面做太多计较。
总而言之,对于理性主义者来说,分析清楚这些套路,鬼屋的可怕指数也就下降了一半。
“由比滨你有参加班里的对于鬼屋的准备活动吗?”雪之下走在我的身前,一边小声地问道。
“并没有,应该说我的时间全部花在为雪之下委员长尽心尽职上了嘛?”
“那你也就不清楚什么地方会有机关了,是这样吗?”听上去是稍微有些失望的语气。
“如果事先知道什么地方有机关,就没有任何检查的意义了吧?所谓的检查,难道不是亲身体验才最有评价的价值吗?”
“话是这么说——”雪之下有些犹豫地说着。
随后,她的身前,一个披着白布的“幽灵”突然站了起来。
在那一瞬间,雪之下雪乃迅速展现出了她的良好的反应能力,几乎在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同时,她已经完成了从站在我的面前到与我并肩站着同时用力捏住我的手指——没错,没有抓住整只手,而是仅仅抓住了我的一根食指——的转变。
难能可贵的是,整个这一过程中,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当我向那一团“幽灵”点点头,示意“你已经吓不到我们”之后,雪之下的声音才轻轻地响了起来:“的确,从实际体验的角度来看,事先无法得知情报才是最好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在那之后,雪之下再也没有走到我的前面去过。
不过,正如之前所分析的那样,学生自己设置的鬼屋,如果排除了意外性,那就只剩下“恐怖”属性才能吓唬到人了。而总武高的学生当中毕竟没有专业的化妆师,即使真的想要化妆出一副足够恐怖的面孔也往往不能尽如人意。
按理说鬼屋应该越靠后越让人感到害怕,但是到了最后,最开始的套路失效之后,结果就是一路畅通了。
让人可以遐想连篇的抱住胳膊,或者靠紧我的剧情并没有发生,虽然雪之下一直和我保持了很亲密的距离,但是我们两人的最亲密的接触也就是一开始我被她捏住的那一小节食指了。
“从效果上来说,没法给由比滨你们的鬼屋打太高的分数呢!”从鬼屋出来之后,顶着比平时苍白许多的脸孔,雪之下毫不留情地给了这么一个评价。
“毕竟是学生的鬼屋,委员长同学不要要求太苛刻嘛?照这个道理,刚刚叶山的那一台话剧,我的评价也不怎么高呢!”
“嗯,考虑到你们至少还是吓住了我一次——”雪之下在“一次”上重重地强调了一下,继续说道,“那至少还能起到最基本的效果,不过对于校外的游客来说,这还是偏一般了,这一点你也必须赞同,不是吗?”
“无力反驳。”我耸了耸肩。
“看上去你对你们自己班的节目一点也不用心?”
“不是说了吗,我的有限的时间,都被投入到了为雪之下服务上了吗?”
“驳回——我并没有看到你有帮助到我多少。”
雪之下轻轻地抿了抿嘴,眼睛也稍微眯了眯——这种有些随意的笑容,应该是相当长一段时间以来她所露出的最轻松的表情了吧?
这就是所有人都达到理想状态的世界呢!在理智的人的指引下,所达到的一个排除困扰的理想的世界。
但是,也会有人拒绝这种理想状态。
比如迎面走来的,那个最终选择拒绝我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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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尊重一色当时选择与我决裂的选择,是因为我对自己,也对她有着充分的自信。我选择了正确的道路,一色当然可以选择独自一个人为了自己的未来撞得头破血流,但是,当她最终醒悟过来的时候,她会明白,她所能选择的道路,只有一条。
所以,一色能够坚持这么久,已经足够让我感到惊讶了。尤其是,当这种讽刺的情况出现:本应该是三人中最活跃的她,现在的表情是最尴尬的,而本应该是三人中最冷淡的雪之下,现在却笼罩着一丝柔和的色彩。
“雪之下前辈,嗯,还有和也?”如果是之前,可能一色还会饶有兴致地打趣一番,但是现在,她只是有些愕然地,但又很平淡地打着招呼。
“一色同学——啊,你与由比滨是同班的呢,之前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大概是因为和也太成熟了吧?”一色有些苦笑着说道。
“有一部分,应该是这个原因。”
随后,气氛沉寂了下来。
本应该在简单的打一个招呼之后立刻各走各路,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所有人却都觉得应该再说些什么。
从原本的一色的辅助位置抽身离去,再到现在的雪之下的“支持者”,在这种情况下相互碰面,的确有一种前女友见现女友的不适的感觉。我相信,在场的两位女生,也会有类似的想法。
“一色同学,在文化祭的闭幕式上的发言,准备得怎么样了?”许久之后,雪之下问出了一个缺乏意义的问题。
“应该没问题,雪之下前辈不用担心。”
“嗯,那到时候就交给你了。”
“好的。”
“那就先告辞了?”
“嗯,没事,雪之下前辈应该也挺忙的吧?”
最后,交流还是成为了不痛不痒的点缀品。
我依然无法和一色有交流——虽然我一直不知道一色彩羽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我发现,现在,我已经距离了解她的真实的想法,更加遥远了。
“一色同学,刚刚是一个人呢!”一色离开后,雪之下若有所思地,轻轻地说道。
“是啊,真的难以想象,那个家伙会是一个人呢!”
“一个人,是很糟糕的状态吧?”
“难以想象这是之前还宣称要一个人完成所有工作的雪之下前辈所说的话呢!”我打趣着回应道。
但是,回应我的,不是我所预料的雪之下的冷冰冰的反驳。
雪之下转过头来,碧蓝色的瞳孔愣愣地注视着我。
“呃,雪之下前辈——”
“——由比滨,我想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然后,雪之下的脸迅速地转了回去,“我的意思是,一个人去鬼屋的话,那的确会很糟糕的。”
“啊,也对呢,一个人去鬼屋的话。”
我重复着雪之下的话,但是,我能够意识到,这不是她的真实想法。
如果一个对自己充分自信的人首先想的不是一个人解决问题的话,那么,她的骄傲和自信,到底还剩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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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两个小时勉勉强强地码出来了,质量一般,但是凑合看吧——总而言之,大家要好好享受爆炸前的平静咯!
第四十章:从骄傲到脆弱